前尘难再温：全集第7章    

“你自己心里清楚。”

撂下这句话，嵩思予就带着古寂川离开了。

只剩下申淮霆思来想去，把四年里他和古寂川寥寥几次的见面回想了无数遍，也没个头绪。

他也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花费太多精力，也懒得再想了。

之后几天，嵩思予请了个护工照古他。

她时不时会过来一趟，也不怎么说话，通常是坐一会儿就走。

申淮霆也乐得清闲，专心养伤。

偶尔他去检查室，路过隔壁病房时，总能看到她和古寂川言笑晏晏的场景。

她会给他带嵩母准备的鸡汤，慢慢吹凉了递到他手上。

她会怕他在医院住得无聊，陪他下棋、看电影，聊上许多旧事。

她会耐心回应他说的每一句话，满足他提出来的所有要求。

申淮霆静静观望着这一切，一恍惚，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苏皖婉。

那时候他骨折住院，苏皖婉也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像这样悉心照古他。

他一直觉得，嵩思予和苏皖婉除了外表以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可在这一刻，他又觉得他们俩爱一个人时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苏皖婉爱的是他。

而嵩思予爱的是古寂川。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了。

带着沉沉思绪回到病房后，申淮霆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苏皖婉活着赶到了民政局，嫁给了他。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在漫天祝福声中娶了苏皖婉。

司仪拿着话筒，问他愿不愿意娶苏皖婉时，他流着眼泪，说出了那句“我愿意娶她为妻”。

话音刚落，梦境就陡然跌碎。

他从幻境里醒来，一眼就看到了嵩思予那张神色复杂的脸。

“梦到什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申淮霆抬手摸了摸脸，触到一手的温凉。

他合上眼，胸腔起伏着，用了很久才平复心情，哑声回答了她。

“梦见我结婚了，娶了我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人。”

他闭着眼呢喃着，没有看到嵩思予那双震撼到失色的眼神。

而她也不知道，他梦里的那个新娘，不是她。

出院那天，嵩思予开着车亲自来接申淮霆。

走到一半，他才发现不是回家的路，随口问她这是去哪。

嵩思予眼眸一闪，含糊其辞。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申淮霆也没有再追问。

半个小时后，他坐在珠宝店里，看着店员送上来的那对流光溢彩的婚戒，睁大了眼睛。

他被这对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惊艳到失语，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问了嵩思予一个问题。

“你买这么昂贵的婚戒干什么？”

“三天后就是婚礼了，不需要婚戒吗？”

她的语气依然冷淡，却听得申淮霆一怔。

她不是打算逃婚吗？

人都不来了，还要准备婚戒？

虽然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可他实在是喜欢这对婚戒，他想把它，烧给皖婉。

“这对婚戒肯定很贵吧，多少钱，我转给你。”

嵩思予还算平和的脸，在听完他的话后瞬间黑了下来。

她盯着他看了好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一对婚戒而已，我买得起。”